“我们到了。”蒂莉娅轻拉缰绳，骑着马在泽泷的马前绕了个弧。
他俩趁着天刚亮温度还不高的时候就离开旅店赶路了，而现在他们的眼前就是严森之城拜幽。
不同于格利德赛那些年代久远的一堆石块，泽泷很难从那一层厚厚的植被中分辨出墙体。
两米多高的城墙要不是因为有那整齐的边缘若隐若现，会让外人以为拜幽的城墙就是用植物围起来的。
泽泷和蒂莉娅就在城墙的不远处，这么向里望去，视野里只有城内靠墙坐落为数不多的几个多层建筑从那堆植物的阻拦中冒出来。
几个大片的树叶毫无秩序的洒落在一堆密密麻麻的小树叶中，清早的阳光肆无忌惮的投射在这些枝叶上，照的整个墙都是绿油油的一片，像是给这城墙穿上了坚实的铠甲一般。
“城的另一面和森林接壤，不过之前出了点事情，已经全面禁止进入了。”蒂莉娅介绍道。
泽泷长这么大还没见过森林，对蒂莉娅口中那个被封锁的森林的意义毫无概念。
“嗯。”泽泷策马向城墙上一个山洞样子的“缺口”处前行，门口那个记录人员进出的法师手中的法杖被晨曦照的发亮——那里就是拜幽的西门。
城里其实和格利德赛没有太大的差别，只不过这里的明光教徒的长袍都是浅绿底色的，他们也在庆祝明光节。
这拜幽离格利德赛最近，平时人员往来贸易频繁，在格利德赛能见到的东西，拜幽也都有——除了格利德赛无处不在的水元素。
作为一个水系的法师，泽泷一进城就能感受到这里水元素的缺失，昨天父亲做的那么大架势的水球基本上不用想了，现在就连造个能包裹住人的水膜都需要平时三倍的时间。
泽泷走在蒂莉娅后面，马匹被拴在城墙那里了。
像拜幽、格利德赛这种大城邦的城内都是不允许公务人员以外的人骑马的，大城人员太多，马的泛用会让整个城都乌烟瘴气的，再有钱的人家也不让用。
蒂莉娅估计是要决心和赞达讨个说法，进城直接就把马匹寄存在城墙了。
“看，主教的女儿回来了。”
“身后还跟着一个男孩。”
街上几个身着绿底长袍的教徒小声交流道。
泽泷想起来在城里也见过绿底长袍的教徒，绿底可能就代表拜幽城的神厅。
拜幽的花草树木真的是太多了，一点儿也不像格利德赛。
泽泷就一边打量着四周，一边跟在蒂莉娅后面，偶尔能看到几个教徒站在树下念叨着什么，然后在手里聚一团散着深绿色的不明雾体还不忘集结一点明光进去再把这些融进树里。
“他们也是生命师，”蒂莉娅不经意间瞥了一眼泽泷，看到他望着那些教徒们出神，顺口给他解释了一下，“其实世界上不止水、火、土、光和暗这五种元素的，还有一种只有生命师才能操纵的，被称为生命力的元素。
生物的身体就像一个水桶，生命力就像里面的水。有的水快要见底，被称作垂危；有的水未满，则会出现疾病；有的水刚刚好，被称作是健康；有的水甚至多到溢出，被称为旺盛。
就像之前在我手中绽放的花一样，我们生命师目前只能对外增添生命力，也就是收集那些多到溢出的生命力去灌输进那些未到健康的生命体中。
生命力并不像其他元素那样，它更为稀缺也难以操控，所以整个拜幽除了我以外的所有生命师，全都加入教会了——就因为明光可以让稀缺的生命力增加整整一倍。”
“你之前跟我父亲说明光会改变人的心智？那是怎么回事……”
“到了。”泽泷不知不觉就已经来到拜幽城中的城堡前，和城墙差不多，整个城堡就像荒废在原始森林里的建筑物一样被各种各样的植被所覆盖，只有那些被擦的干干净净的玻璃窗户预示着人们这是个还在使用中的城堡。
城堡的外护栏上也没有一丝空余的爬满了植物，蒂莉娅特地绕过栏门，领着泽泷围栏那没有人看守的地方停下了。
“展页，野丛。”蒂莉娅也不顾路人的眼光，从满是植物的栏杆穿了过去，惊的泽泷愣在原地。
“等什么呢？”全身都通过的蒂莉娅注意到泽泷没有跟进来，又把头伸出去看他。
蒂莉娅把战战兢兢的泽泷拉进来，确认他还能继续走后跟他解释道：“忘了跟你说我书页的能力了——在植物中穿梭。”
这能力跟涟漪令一样简单，泽泷也没感觉到有什么低人一等的心理负担。
等等，泽泷细细回想野丛的能力好像不止这些……还有让花朵凋零的能力，难道说——剥夺生命力！？
泽泷越想越觉得不太对劲，就连面前的拜幽堡都显得有点阴森了，风吹动叶摇晃，眼看着蒂莉娅在莎莎的声音中穿过布满植被的城堡，泽泷停住了。
蒂莉娅的手感受到了逆力，也停了下来，回头看他。
“你还能剥夺生命力，对不对？”泽泷声音有些颤抖地问道。
“……”轮到蒂莉娅愣住了，一脸惊讶的看着泽泷，一阵短暂的沉默后蒂莉娅直接捂着肚子哈哈大笑了起来。
泽泷就这么看着她捧腹大笑，不知是错觉还是别的什么，入耳的声音竟越发得尖锐，越发的刺耳。
现在这里没有守卫，可能也像格利德赛那样出去管理明光节了。
泽泷正想着如何脱身，蒂莉娅停下了大笑，开口了：“隐瞒能力是我的错，但没你想象的那么黑暗。
野丛虽然是残页，不过能力确实没那么简单。
它可以让我向生命力极低的物体里灌输大量的生命力并且拥有这些生命力的回收权。
我之前在后墙……在格利德赛给你看的那些花，是在我手上重新复苏的花屑。”
原来还有这种戏法吗，泽泷松了一口气。
“确实，生命力对人们来说是很重要的元素，你对剥夺生命力的能力有所警惕是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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